ZT 印度教圣城 瓦拉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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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斯兰教规定，他们的教徒一生至少要去麦加朝圣一次。对于印度教徒来说，他们也有一个圣城，那就是坐落在恒河边上的瓦拉纳西，当年唐僧千里迢迢要去的“西天”就是这里。相传印度教三大主神中的湿婆创造了这座城市，它是印度教徒心目中离天国最近的地方，虔诚的印度教徒都希望自己能死在这里，然后直接进入天国。千百年来，无数印度教徒在迟暮之年用尽毕生积蓄来到瓦拉纳西，静候神灵的召唤。他们在这里死去，身体在恒河岸边被烧成灰烬，撒入河水中。无论白天黑夜那里总能看到火光或烟雾，灵魂由此飞向传说中的天国。

　　从加尔各答坐火车到瓦拉纳西，在进入城市前，先要跨过恒河，车上的人纷纷丢钱币下去，金属的硬币碰到恒河大桥，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下了火车，第一件事便是坐船游览恒河。夕阳西下，夜生活的喧嚣还没有从城市中涌起，老船工慢慢地划着船，我借着夜晚来临前的最后一缕阳光，把自己融入印度的母亲河里。宽广浩瀚的恒河缓缓向东流去，凝重的河水无声无息地把白天吸收的热气释放出来，连同河内杂物的气味一起散发到圣城瓦拉纳西的大街小巷。岸上的人不多，三三两两地分布在岸边长达六公里的层层堆叠的河阶上。明天就是灯节，导游说会有好几万人好像突然从地下冒出来似的把瓦拉纳西塞得满满的。河岸上古庙古堡一个接一个，有的是传统的北印度宗教建筑，有的是伊斯兰教建筑。岸边坐着两个西方人，映衬着河水，就像电影里天堂的样子。小时候看过一些电影把西方天堂设计在一条河或者一个水池边，水的旁边有阶梯，天堂里的人在水池附近飘来飘去。古堡、圣河还有朝圣者……这些元素弥漫在恒河氤氲的水汽里，让人飘飘然如临梦境——这里无疑是印度最梦幻的城市。

　　马克·吐温说这里“整座城市就像一个大教堂，是一个宗教的蜂巢，每个蜂眼都是一座寺庙、神龛或清真寺”。印度教是个非常善于造神的宗教，就连西游记的孙悟空，印度教里也有个原型哈努曼。在瓦拉纳西到处都可以见到神龛神像，据说瓦拉纳西有33亿神，和恒河里的沙子一样多。在瓦拉纳西生活的人，有虔诚的印度教徒，有穆斯林，还有很多长期居住于此的外国游客。恒河边，我遇到一个年轻的西方人，他经常一身医生打扮，在瓦拉纳西的河阶上给人看病。闲暇的时候，他会点起一支烟。坐在河阶上，望着河水吞云吐雾。

　　印度教教徒相信此处的恒河之水能够洗净自己的罪孽，使灵魂获得超脱，印度教教徒一生至少要到这里一次，用瓦拉纳西的恒河水清洗自己的罪孽。所以，每年都有数百万印度教教徒来这里洗礼，而太阳升起的时候场面最壮观。为了洗礼的方便，历代王朝都在河边上修建“Ghat”河坛，就是一层层的石头台阶，一直通向河边，这样的阶梯绵延数公里。节日的时候阶梯上摆满了油灯，像一条通往天国的路，充满虔诚和神圣的气象。

　　到达瓦拉纳西的第二天，一早我便到河边去看著名的恒河晨浴。由于当天是灯节，因此拥挤异常，有些人甚至前一天晚上便来这里等候。在靠近中央河坛的地方，我以为自己碰到了印度的“丐帮”，眼前绵延上千米的乞讨队伍人头攒动。他们当中多数人会端着一个银色的不锈钢盘子，来洗礼的人则把从家乡带来的米撒在这些乞讨者手中的盘子里，那洁白的米粒敲打在盘子上的声音哗哗作响，成百上千的盘子一起发出这种声音，加上乞讨者的哀求声、为施主祈祷的声音，谱写了恒河岸边一曲乞讨交响乐。盘子里装满了米后，乞讨者会把米倒入随身携带的布袋中，然后继续等待下一位布施者。这种等待是极其短暂的，因为布施者的人数也是相当的庞大，他们正排着长龙一边布施一边走向恒河边的台阶，准备在恒河中沐浴。

　　经历过千拥万挤，总算来到了河边。尽管我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成千上万的印度教教徒一起洗礼的盛景震惊了。太阳刚刚升起，虔诚的印度教教徒把恒河水捧过头顶，让水从两只手臂之间缓缓浇灌在头上，也有人用一只精致的水壶来浇，真正是“醍醐灌顶”。虔诚宁静，令人荡气回肠。

　　对于人类学家来说，这里是他们的宝藏，因为这是一个完全停留在时间之外的城市。2600年过去了，经历了无数次的朝代更替、战火洗礼，这里的宗教生活和文化生活似乎从来没有改变，城内的人依旧重复着当年的那些事情，就像一个从古代保存至今的活化石。

　　瓦拉纳西在释迦牟尼时代就已经是印度的宗教中心，其中一个原因是这座城市旁边曾经有一大片森林。当时很多圣人和苦行者都喜欢在森林内修炼，释迦牟尼不就是在菩提树下开悟的吗?但是树林附近如果没有城市。修行者就得不到施舍或者供养，那么也就形不成规模。瓦拉纳西这里有一座繁华的城市和一大片森林，所以修炼的人就越聚越多，以至形成宗教中心。现代的瓦拉纳西已经看不到森林了，就算有可能也被砍了做葬礼的燃料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历代王朝修建的大型建筑。虽然森林不在了，但人们的生活并没有改变，种姓思想仍然根深蒂固。人们依旧沐浴着恒河水，向乞丐施舍大米，虔诚地信仰着神灵。这里依然活跃着大量的圣人和主管祭祀的婆罗门，你在瓦拉纳西的河边或庙宇附近很容易找到一位婆罗门，他们不是在齐胸的恒河水沐浴，就是在寺庙里静坐，很多婆罗门一天可以静坐12个小时以上。分辨婆罗门的方法很简单，他们通常是赤裸上身的，下身围着一块布。和那些穷得穿不起衣服的人不同，他们非常干净。由于营养好，身上也有足够的脂肪。颈项上通常会有饰物，胡子刮得很干净。

　　在印度，水和修行关联密切，其中的原因，可能是印度大部分地区在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里都酷热难当，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即便你有深厚的定力，心绪恐怕也会被天气扰乱。只有凉凉的河水或者井水能让人神清气爽，安心修炼。进而人们将水的功能神话，认为只要经过水的洗礼，就可以消除罪孽，达到修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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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唐僧千里迢迢要去的“西天”就是这里。